０４１ 分别
突然，一种声音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那声音来自天空，很快很快地就来到了大家的头上。
“武装直升机！”陈家林的眼睛睁大了。
这时侯，胡抗美和费大志他们抗着迫击炮刚好来到桥上。
他们有热情，他们有过硬的训练作底子。
所以，他们跑得很快，跑得很兴奋。
他们根本没看到，两架直升机已经向他们扑来，他们就算看到了又再怎么样呢？
他们这时正好在桥中段，他们离对岸很远，离自己这边也不近。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巨大的声响，象一只黄昏出来的蜻蜓一样，向胡抗美他们飘去。
所有的战士都看到了，包括胡抗美他们。
只不过，在对岸的战士在暗暗地叫苦。
而胡抗美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向对岸末路狂奔。
直升机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一个圈，一前一后地地贴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那是机关炮在扫射。
“轰隆隆”“轰隆隆”
那是炸弹落了下来。
裁判员的声音响起。
“攻方迫击炮队受到守方两架直升机攻击。桥面被炸断，整个迫击炮队掉入河中，被击溃，失去攻击能力！”
陈家林觉得脑袋轰的一响。
他强迫自己镇静。
连长刘成这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快，隐蔽！”
然而，他们想到的问题，似乎早就在阮氏十二雄的锦囊里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丛林四周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
立刻一场有组织有层次有计划的打击就开始了。
容不得大家喘口气，从四面过来的直升机就开始就轰炸。
裁判员宣布战士阵亡退出演习的声音似乎比爆炸声还大。
那阮氏还得理不饶人，木楼群里隐蔽的迫击炮也向四方开始了轰击。
因为没有事先挖工事，战士们成片成片的倒下了．．．．
眼看着功败垂成，战士们一个个几乎都眼睛红得要掉泪了。
那天夜里，整个宿舍几乎都没有睡去。
“战争！哪怕是一场极小的战争，都是要死人的。他需要我们有周密的计划。任何一点疏忽大意，侥幸麻痹，都会让我们失败！”秦明扬已经骂人了。
这个夜留给大家的，就是找自己三次演习的漏洞。
从各种武器的充分运用，战场的灵机应变，战斗中阵地隐蔽部的建立。
大家不断的讨论，找漏洞。
第四次交锋的计划，一交上去，却被打了回来。
秦明扬发了话：“我们的武器装备还很落后，所以，我军立足的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也就是说，我们要充分考虑到敌人的先进武器。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是，现在美军就有空中优势，所以，我们每一次战斗，都不能一成不变，都要有符合实际的奇思妙想，这是我们战胜强大敌人的一个真谛！”
让秦明扬没有想到的，他的话，会激起，战士们那么高的兴趣。
这群疯狂的战士，竟然一下子提出了几十套进攻方案。
虽然有些方案把审查的指挥官们逗得哈哈大笑，但是，也就在这几十个方案中，一个大胆的方案形成了。
又一场演习开始了。
无论是双方的炮击，还是直升机攻击，一个下午下来，都没有取得效果。
阮氏十二雄早在木楼群里，准备了躲避炮击的地道、地堡。
进攻方的战士们，一抢占地形，就在四周的树林里构筑起了地道、地堡。
一时节，攻防双方形成了对峙。
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炎热，连夕阳也变得火辣辣的。
进攻方的战士们，在四周树林里忙碌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他们总是一闪就不见了。
守方的直升机，几乎是贴着树梢在盘旋，但是，并不茂密的树林里，就是见不到他们成群身影。仿佛这二百多人会钻地。
阮氏十二雄也在紧张地忙碌着。
十二个人，三人形成一个战斗小组，每一个人又都是武器高手，一人操纵着几乎一个班才能操作的武器，守了一大片。
而且还在轮流地挖着地下坑道，不过，不是隐蔽，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挖隐蔽壕出去进攻。
这次双方是真的撞车了。
新兵们，从一开始，就轮流休息，保证有一部分人，从四面，通过地下向木楼延伸着隐蔽坑道，或者该叫地道。
天越来越暗，照明弹不断地从木楼里射出来，把演习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终于，第一条坑道，进到了木楼群下。
几乎，同时，四面的第一次出面攻击的四名进攻队员，也通过他们挖的坑道，进入了树林。
攻击的枪炮霎时间，激烈地响起来。
裁判员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攻方用大量集束手榴弹对守方营地进行近距离攻击。守方０３号，０６号０７号０８号阵亡！”
“攻方营地遭到攻击，０３４号．．．．”
“攻方对攻入营地的守方，进行严密地反包围。守方木楼群被占领，守方失败！”
霎时间，漫山遍野响起了欢呼声。
包括阮氏十二雄。
第二天，很早很早，就响起了集合的号声。
兴奋了一夜的战士们，到达集合地点。
却困难见了这样一幕：操场上停着车子，阮氏十二雄，没有扎武装带。而是一个个恢复了当初来营地的休闲状态。
战士们都睁大了眼，很快心中的预感被秦明扬证实了。
阮氏十二雄的度假已经结束，他们就在今天要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队。
大嘴咧开他那宽大的嘴巴，大声吼道：“是军人就不要儿女情长的样子。如果，你觉得还没有被我修理够。训练完毕，可以要求到我的部队来！”
咬卵匠笑翻了，摇着头：“这些是皮毛而已，有种的就来我那里，我教你些真正的好东西！”
机关枪晃晃宽大的身躯，一个个地走过他徒弟的身旁。最后行了个军礼！
阴阳无常挥挥手：“军人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这点，机关枪和我一样。别辜负了你们这身军装，这世界没人敢小瞧他！谁玷污了他，我要找你！”
神枪手点点头，拍了拍陈家林的肩膀：“我相信你们！”他点点头：“我相信你们！”
咬卵匠撇撇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迫击炮大眼一瞪：“说什么啊？”他一一点着他的徒弟：“好好干，想来我的部队，我还要考一下！不徇私舞弊的！”
一阵风起，几只小鸟翩然而起。
千里眼望着天空的小鸟，微微一笑。
水蛇点住朱育亮：“我等着你们！”
猛士摇摇头，看看老和尚，老和尚说：“猛士想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合格的侦察兵的！”
公羊子抢过了话头：“我是欢迎你们的。”
分别，在人生中是经常的。
只是，下一次分别很快又一次来临了。
有人要再一次升秦明扬的官。
消息是已经从大别山上下来的许司令告诉秦明扬的。
秦明扬的眉毛皱了起来。
许司令呵呵大笑起来：“怎么？还有事情吓得到我们的老虎？”
秦明扬看住许司令：“首长，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许司令微微一耸眉毛：“你怎么想？”
“我想脱离出现在的环境。”
“哦？”许司令把他敦实的身子在椅子上靠舒服了：“说来听听。”
“一，你以审查为名，把我的职务停下来。二，看现在的印度支那局势，你可以推荐给我换换环境。”秦明扬站了起来：“总之，你应该让我脱离政治环境，才能让我好好地做军人。”
许司令点点头：“第一种不可取。在现在的形势下，万一墙倒众人推。我后头想救你也搞不成！第二条嘛，到有些意思。”
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吗？关于要新派顾问团的事，还是你一个在北京的战友通报过来的。你那阮氏的十一个弟弟在走的那天，就找到了我，联名要求我在适当的时候，向军委建议你去越南。”
“哦？”秦明扬也愣住了，接着呆在了那里。
“真是一群有情义的汉子。他们忘不了黎英啊！”许司令站起来：“就为了这份情义，我向**军委推荐你！”许司令再转身，盯住秦明扬：“听说你把那帮兵弄得一个个都不是凡人，怎么处置啊？”
秦明扬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他们走的时候，似乎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个邀请徒弟，那个勾引徒弟。一个个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
新兵们一个个地走了。
阮氏十二雄几乎都是亲自来接了。
气得秦明扬破口大骂：“老子知道，你们早就打上了我的兵的主意。看来这次是引狼入室了。”
不过，跟着他的这二十几个徒弟。他是说什么也不放了。
在装甲部队的侦察大队安了一部分，又让连长、指导员各带了一点兵去。
在一个秋风瑟瑟的早晨，他悄悄地走了。
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让他不能把情况告诉任何人。
邓医生再来找他时，只看到了一封信。
信是一首诗，诗只有一句：“如果，如果没有今生，但求来世！”
１９６９年初，秦明扬再次来到越南。
而这时我援越炮兵和工程部队已完成既定的第一阶段援助任务。撤回了国内。
美国1968年底停止了对越南北方的轰炸，1969年初在巴黎与越南开始谈判。从此，越南战争进入了边打边谈判的阶段。
秦明扬作为顾问团成员，主要任务是组织渗透，迎接越南全国解放的时机。
他这次进入越南，能如战友和他的所愿，见到黎英吗？
黎英在越南那险恶的环境下，情况究竟怎么样？
老人说：“黎英在等着你！”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对于所有怀着美好愿望的人们来说。
有情人真的要终成眷属了吗？
